【观察】中国足球的鸡毛和凤毛

记者王晓瑞述评

倘若仅因为山东泰山队提前三轮夺冠，就把剩余的中超场次称作“走过场”，未免有些抬举在整个2021年都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和尊重的这项赛事。因为即使是在泰山队夺冠以前，诸如京鲁对决和沪穗争霸等焦点比赛，也早就没有昔日的荣光，甚至逐渐从中国体育迷、足球迷的世界中被遗忘掉。而为了豪赌世界杯，将中超赛程大卸三块以及继续采用赛会制的做法，更是将它的影响力大幅降低。进入2022年，当邻国日本、韩国多家俱乐部正在着手开启新赛季冬训时，人们惊讶地发现：原来2021年的中国职业联赛还未彻底踢完。于是，一个看似并不光彩的纪录即将诞生：中超联赛，应该将会成为2022年全球第一个结束的国家顶级足球联赛。

2021赛季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荒诞，踢到最后几乎索然无味的赛季。在一个如此罕见的跨年赛事中，以山东泰山夺冠为标志，中超联赛正式进入一个清算鸡毛的时间。

其实，本赛季中超还有很多悬念有待揭晓。比如谁将陪同青岛队一起出战超甲附加赛？还有上海海港与广州队的亚军之争。但是，“老二”之争，更像是关乎一个面子的战役，毕竟亚军和季军都能直通明年亚冠正赛。而即便大连人最终不幸沦为附加赛行列，他们也没有彻底万劫不复。如果再联想起2021年北上广三强对于亚冠的态度，以及江苏队消亡、天津队复活所导致的联赛准入结果突变，时下这个中国足坛的江湖，真是世事难料，变幻莫测。所以，即将在3日和4日打响中超收官战，又能给广大球迷带来多少希冀？

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。遥想上一轮广州队击败长春亚泰后，既无狂欢，也没算分，人们所记住的场景，是这批广州球员是从匆忙焦虑状态下的各种告别。这是广州队2021赛季最后一次在天河体育场战斗，但谁又能断定：这是不是昔日八冠王在这座球场的谢幕作？张琳芃说，希望在下赛季可以继续看到广州队的比赛，而且还是在这块场地上，但在一场曲折离奇的悬念大片最后，可不一定都是以喜剧收场。广州队的球员们很懂得感恩，赛后，他们在体育场外围跑道上与球迷隔墙互动，并留下一张珍贵的合影，也许这就是一个江湖时代终结的符号。

八冠王广州队尚且如此，那些穷困潦倒甚至濒临九死一生的河北队、重庆队、青岛队等等，恐怕更是“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”。君可见张外龙已在摄像机前满含泪水，哽咽之余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悲凉，“2021年，球队走过来遇到了太多的困难，希望2022年的第一场比赛，成为我们最精彩的一场比赛。”其实，六十有二的张外龙也是饱经风霜，在大连、在青岛，他都曾经遭遇不公，但那时候的中国足球正是蒸蒸日上。而现在，恐怕真的就是“你的手一挥，风儿往北吹，要我如何收拾你给我的美。”

这就是中国足球在这个冬天留下的鸡毛。而一阵风袭来，人们总会习惯性地在地面上，寻找还有多少凤毛。但在凤毛和鸡毛之间，本质性的区别不在于毛，而是在于是凤还是鸡。比如有人提到的山东泰山，时隔11年中超夺冠的确可喜可贺，而同样历经6年中甲洗礼完成冲超的梅州客家，也是中国足坛励志铭的代表，还有一跃而起的武汉三镇……低谷中，他们都应该赢得哪怕只是淅淅沥沥的掌声。可在本质上，他们只是中国足坛的扛旗者。跳出这个圈子，放眼中国体育乃至中国社会，既然只是一缕凤毛，也就不可能飞上天。

这是一个大环境的悲哀。足球如今没有浮躁，反倒已成厌倦，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，但假如没有铁索连舟，这火根本烧不起来。2022年，中国足球即将迎来大考年，但注定还是过渡年。而如何重拾足球公信力和影响力，真正意义上收复失地、涅槃重生？这个课题，刻不容缓。

俗话说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，然而千帆过尽，既是一芥浮萍，终将还要归入大海。当2021赛季最后一声哨响后，清算鸡毛的战役已将打响，这是必然的。而人们更关注的焦点，在于一片风卷残云之后，留在地上的那几缕凤毛，是否真的可以凤凰涅槃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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